暴露狂第二趴,來整理分享一下第一次六天五夜重生呼吸的體驗。這樣翻開自己曾經的苦痛不堪與不成熟,大概就是想要一而再再而三地讓大家知道,生命中的各種煩惱都是有機會釋放轉化的,雖然每個人的過程是不同的,適用的方法也可能是不同的;除了重生呼吸和靜坐之外還有好多好多課程好多好多方法,但我想萬變不離其宗:往下挖,往內看,不需要慧根只需要相信與練習,相信你可以,然後練習愈來愈了解自己。
〖重生呼吸基本理論基礎〗:因為某個經驗造成某些情緒,而這些情緒造成某個信念,雖然可能顯意識並不記得,那些情緒還存在身體裡,信念也還存在腦裡,影響著我們的言行舉止。重生呼吸是一種呼吸法,透過連續的大口吸氣,讓那些情緒可以浮現進而可以釋放,或是進一步讓事件或信念浮現,得到可以放下和轉化的機會。(再次重申,這是我個人對重生呼吸的理解喔,不是官方認證的說明喔)
簡單來說,課程前一個月左右和大衛遇到一個很大的瓶頸,當時想著朋友一直說重生呼吸很快的,也想說離開幾天也是好事,所以就很臨時地決定參加。呀,這麼說來也是一年半前的事情了,感覺像是另一輩子。細節的心路歷程是有點模糊了,不過所謂瓶頸並不是新的問題。我和大衛看待世界的方式以及和世界互動的方式真的很不一樣,經過多年相處,倒是也找到一些agree to disagree的方法,刻意避免去觸及我們的差異,而我理智上也知道每個人都有權選擇自己過人生的方式,但每當看到他的某些言行舉止,我如果就是不認同就是覺得是錯的又該怎麼辦呢?都不是針對單一議題的看法,而是更為核心的價值觀和人生觀,像是我很關注的靈性成長他認為是胡言亂語,像是我在乎言行對他人的影響他覺得只要他是這麼想只要他是對的其他人怎麼想又與他何關,像是當我為了和諧而折衷的時候他一點都沒有想要在任何事情上有任何的讓步。一直避了很久不正面衝突的種種擺在眼前,雖然不是吵架,但我們都不知道下一步還能是什麼。
然後,我哭了整整六天五夜,過癮(噗)。每一次的練習往前走一小步,每一小步都多了解自己一點,一層一層地掀開然後看見,然後不管腦袋理解不理解,把累積的過去的無用的一一釋放。
以內在小孩練習開始,感覺真的太久沒有讓小咪出來放風;和朋友在一起時小咪總是很自然地現身,但和大衛相處時,小咪總是很憋屈。小咪想要更多體驗更多好玩,她拉著鬱鬱的我去玩。中間小咪問了我兩個讓我無話可說的問題:「為什麼把喜歡的朋友都放得那麼遠?」「大衛不好玩呀,為什麼要留著?」第二個問題完全問倒我了,我滴著淚不知如何回答。好久不見的黑小恬白小恬也出現,兩個在吵架拌嘴,關於怎麼樣才是對的。
接著進入重生呼吸。頭兩輪主要是身體各種痠痛,第二輪間斷地小哭了一些,但不太知道是為什麼。中間穿插了再一次內在小孩的練習,感覺小咪睏睏懶懶地很沒有精神,有些寂寥,我和她一起坐在海邊,摸著她的頭。第三輪注意到從第二輪開始就有的右手指一直點動,然後一個瞬間,手指的動作加上坐姿讓我發現,原來我超-不-爽!心裡超大聲不間斷地罵髒話:幹拎娘臭雞歪操他媽的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王八蛋。又氣又難過地大哭。我知道我對大衛有生氣,但真的沒想到有這麼多,但想想累積了十年好像也不為過,也想或許對大衛就是太努力說理,太想要做對的事,太不允許自己發洩。
第四輪,水的重生呼吸。繼續疼痛,繼續咳嘔著痰。發現被同伴拉住的方式不是我喜歡的,可是無法撤手,因為對方是好意呀;中間換了一次姿勢但不大對,然後又無法讓自己再試一次。發現這和現實的反應方式很像,是不想傷害對方嗎?是覺得自己無法要求嗎?當鼓起勇氣提了一次不成,要再一次就更為困難。結束不知道究竟是為了什麼在一旁繼續啜泣加大哭。Gladys後來過來,說「可以原諒自己了嗎?」「管好自己就好了,管別人那麼多幹嘛?」我不是很懂,但好像點到了什麼。
第五輪,火的重生呼吸,很多奇妙的念頭。把自己和內在小孩和大衛都丟到火裡煉一煉,把35年的人生,把啟蒙學姊們和對她們的依賴也丟進去,一直咳嘔,嘶吼大叫。後來想,早該把怒火丟給大衛呀,有愧疚感,然後把愧疚感也丟進去,然後又想到,呀木頭也要乾一段時間才燒得起來啊,或許這些時間並不算浪費。然後又想到我果然是會怕情緒不穩/ 翻臉快的人。然後在最後感覺看到一個水晶洞,折射出好多世好多平行宇宙的自己都在看著火靜思。第六輪,空氣的重生呼吸。呼吸的過程覺得肩膀上黏著拔不掉的東西,一直努力沖洗。去和回的路上再次體認真的很喜歡小咪自得其樂的特質,雖然一開始彷彿是因為不被理會才發展出來的(這是幾年前發現的,雖然沒有具體的回憶,只是感覺如此)。
然後第六輪的分享時被擠痘痘了(笑)。我個人覺得這個比喻再貼切不過了,if i may say so myself:引導者判斷要對誰追問大概就像需要判斷哪顆痘痘成熟了,因為每顆痘都有各自適合下手(或不下手)的時機。過程當然可能會有很錯愕很震驚也會有情緒,但基於我從大學就開始自主找鞭(噗),基於工作坊和角色一起工作時也會有類似的歷程,對於這個情況不算太陌生,而身為被擠出來的痘痘,真的得說最最最終還是挺爽的,雖然剛被擠完還是會痠疼的。
簡言之,我提到我察覺憤怒是來自委屈,委屈又是來自於恐懼,但還不清楚恐懼的是什麼。Gladys問對大衛怕什麼,我直覺是怕他會變成一個人,會孤單終老;我認為我的委屈和相處上的不順都是功課,而即使他的問題不是我的錯卻也是我的責任。Gladys說:扛了他那麼久難怪肩膀那麼緊,內在小孩扛著那麼沈重的東西,難怪只能自己玩。又問我愛不愛他,我說不,又問他愛不愛我,我說他說有但應該是沒有。Gladys說:那是把他當功課當工具嘍?他本來可以有一個很愛他的人,而我更愛的其實是學功課?最後這個問題問倒我了,沒有用這個角度想過。我靜靜感覺了一下,發現對大衛確實是有感情的,需要決定的是到底這是愛情還是其他,而如果是愛情,究竟是只要改變觀點還是終究並不足夠。而不論答案究竟是什麼,我終究還是要去找到恐懼的到底是什麼。
課程一直到了現在,中間也抽了好幾次牌卡:改變、切除乙太負面能量、突破;放下、低潮期、很快、移除恐懼。看到這些我很噗哧,想著這是全宇宙都在告訴我應該要分手嗎?一直哭一直哭,做重生呼吸時哭,分享時也哭;在某輪分享還忍不住和大家說,我平時的個性應該是更明快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一面對大衛的事情就成了這樣,這十年來我也一直很困惑很不解。
第七輪,空間的重生呼吸。一方面發現因為我背負著大衛所以才照顧不了小咪,愧疚地和她道歉,又發現沈重的肩上其實不是大衛而是某個自己 -- 啊,原來是小咪在背負著我,原來是我逼得我的內在小孩這麼委屈無力。大衛的問題其實是關於自己的問題呀。正好站在課程唯二兩個男性長輩中間,鼓起勇氣把兩人的手放頭頂和背後,認真撒嬌;而之後其實也才想到,就某些角度來說,一個其實像爹一個像舅呀。最最最後大家一起唱泛音,探入園圈中間,音波振盪超享受。中間也想到在阿嬤家等媽下班的畫面,聽到媽的摩托車聲,有難過感。然後現在回憶才發現,彷彿是在這輪之前,我抽到了「來自父母的愛」。
隔天早上的靜心覺得超疲累,頭腦打結轉不出答案。是我不想要當壞人不想變成主動拋棄的人嗎?是我也害怕自己變成一個人嗎?我真的有看見大衛的努力嗎?我真的覺得他有在努力嗎?最後鼻酸地想,不論是什麼,該發生就讓它發生的。基本上一路到這裡,差不多覺得大概分手才是正確的吧,為了大衛,更是為了自己。
結果,奇蹟的第八輪(笑)。這一輪是想著抽的牌卡呼吸,我抽到的是自信。結果發現:我基本上來說是自信的,我知道我能做到什麼也知道我的不足,但就像卡片的圖案一樣,我的自信是不連貫的,顯現在特定情感面不敢去索取或是責怪別人;並沒有明確的回憶或是畫面,但直覺是因為童年的關係。長大後才明確知道,因為娘親上夜班,所以我和哥從出生就養在阿嬤家。不是任何人的錯,但對小小的自己來說,必定還是有覺得不滿足的地方吧,但是又覺得不能說什麼不能責怪不能要求更多,而後來因為爹過世我和哥終於和娘住在一起的兩年之後,表弟出生了,這個人生前七年的家有了自己的孩子,所以一樣不是任何人的錯,但本來是屬於我的被拿走了,對小小的自己來說,或許也因此覺得需要證明自己的價值一直下意識擔心自己不夠好吧?這些其實都只是隱隱的感覺,都還不是非常明確,但不論是怎麼形成的,感覺這些黑洞從深處往上浮了一些,輪廓稍微清楚了一些。
繼續呼吸,接著發現,其實不是分手不分手的問題呀,即使是分手了我還是可以繼續愛這個人,愛不單只有一種方式,我也可以是他亞洲的家人,而即使我覺得他有不好也不表示我不愛他,而即使我愛他也不表示我不能覺得他不好 -- 不是分手不分手的問題,是要不要選擇用愛的觀點來看事情(雖然這聽起來真的很雞湯)。
接著來到最後一個晚上的畢業考試。一個一個被叫了上去。我讀完從第一天到現在的筆記,然後闔眼躺著等待。醒來時發現只剩我一個人,雖然理智知道只是剛好我最後一個,但小咪整個大為驚慌。被拋棄感到底是哪裡來的呢?從小恬開始就發現到這個黑洞,也算是我最熟悉的陌生人了。擁抱Gladys的時候音樂響起「有媽的孩子像個寶」,曲終還有一句「謝謝大家」,集體大笑,我的宇宙總是這麼直白。最後半天結束前的第九輪,很多很跳的想法和領悟,身體自然舞動,發現能量的釋放也可以是一個遊戲,各種釋放的方式都很好,不一定要平和無波地化去。
呼,明明覺得略過不少了怎麼還是這麼長呀。不過這樣閱讀筆記來回憶,我想值得為自己的努力和認真拍拍手(我果然很認同好學生這個身份)。雖然是有點流水帳的描述,但想想還是保持這樣的描寫順序,因為認識自己本來就是這樣東來一點西來一點的過程,想要讓它很乾淨整大概也屬於虛妄的期待,但也就是在這樣彷彿雜草叢生的狀態中,才更可以注意到所有的線索,或者是當下不覺得是線索的線索,因為什麼都有什麼都不奇怪,而不是只看到自己覺得與當下的課題相關的東西。
而希望大家能夠看得出來我這六天五夜就是這樣,在起起伏伏的情緒和猶豫不決的心意和看似沒有進展和仿佛沒有關聯的發現之間,一點一點地,或許是單純的能量釋放,或許是哭笑怒悲地發洩累積的情緒,或許是察覺自己的勉強,或許是發現自己的情緒或反應模式,或許是看到黑洞的輪廓,或許只是天外飛來一個不知道意義的畫面或是念頭,但是這些都可能會匯集成一個更為完整的領悟,或是為自己打開一個沒有想過的新關卡。
對於從來沒有經歷過這些的人,聽起來可能很玄,或很遙遠。但其實這一切的一切本來就在我們的身體裡和心裡,我們在做的不過就是慢慢地清理,慢慢地挖掘。而也想要特別強調,這些大大小小的體會和領悟和發現,真的不是靠思辨想出來或是邏輯推論出來的。不會有「這樣真的對嗎」的猶豫,不會有「我真的是這麼想的嗎」的懷疑,雖然過程可能是會有這些的,而有時候即使不懂那是什麼,會有一種出於內心出於全身細胞的篤定感。嗯,好像無能說得更清楚。姑且就相信我吧,好嗎?(眨巴眨巴)
至於課程結束之後的變化嘛,我們下節再續。
(後續:〈細說2018年10月六天五夜重生呼吸之後〉https://miaomixmi.pixnet.net/blog/post/352430305)